- Oct 25 Sun 2009 03:38
微光熾熠
- Oct 07 Wed 2009 21:07
囧
- Oct 04 Sun 2009 05:46
行旅

我一直都不常回家。
以一個觀光客的身分遊覽自己的家鄉是件很奇妙的事,
但跟三對甜蜜的couple同遊似乎更叫人撞破腦袋也搞不清所為何來。
倒數著出發日期的這段時間裡,
我不斷試圖回想將近兩個月前在錢櫃的那個腥羶白癡夜晚,
既然在倒了一屋子啤酒罐的包廂內
我用不到三成的酒量就榮登當日后冠還能一個人搭末班捷運走回家,
那麼理當不會做出理智外的許諾跟決定才對。
而我依然想不起為什麼會答應這趟旅行。
也許自己就是沒法堅持對朋友們想帶我出去散心的好意說不吧。
名義上是返鄉的歸人,但每趟短暫駐足的身分卻無可辯駁地更像個過客。
周間的深夜,疾馳的列車用速度劃開一缸墨色,窗外燈火在隱微的呼嘯聲中不斷碎裂。
相識的朋友大約都聽我說過自己跟高雄不熟。
如同季節性造訪的雨,我是一個穿過的人。
難以準確交代的疏離感,
這麼多年來刻意的割裂與潛藏的在乎拉鋸成吊詭的依存關係,
但那依舊是我喚為故鄉的地方無庸置疑。
硬是提早一天南下,久居在外的遊子實在沒有過家門不入的理由,
雖然爸媽怎樣也無法理解返家的女兒出去跟朋友玩耍卻必須夜宿"民宿"的原因何在。
"就特色旅館呀,是大夥兒特別預約慕名而來的呢"
是呀特色旅館,甚至,我已不是初次聽說那個留宿點了。
高雄這些年來變了很多。
這座灰撲撲的城市以飛快的速度蛻變翻新,
新開通的捷運,具代表性的巨型建築,媒體偶像劇不斷宣傳行銷的水河整治燈光設計......,
日益絢爛起來的街頭唯一沒變的是依然寬闊平坦的八線大道。
那天午後在市區騎車的瞬間,突然有那麼一絲熟悉的感動襲上心頭,
若不是還記得後頭有跟車的朋友們,
也許可以就這樣天寬地闊地順著流金般的秋風,
仿效十幾年前青春的熱血不羈,一路風馳電掣飆向大武山,
奔進夕陽的盡頭裡。
其實,伴遊也沒真的那麼糟,
畢竟我向來就喜歡看身邊的人們開心喜悅的表情。
旅行是一種追尋,不管是追尋未知還是追尋自我。
而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
或許成長的意義就是不斷讓你經歷各種限度以外的可能,
給自己多一次機會撞開曾經砰然關起的門,翻閱過早闔上的地圖。
就像反覆觀賞同一部電影,閱讀同一本書,播放同一首歌,
重新溫習一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如同年少時擎著筆管重複抄寫一首美好的詩,
跟一個知悉靠近的靈魂,重複欣賞一萬次日昇日落。
- Aug 26 Wed 2009 01:55
Leave me alone
這篇是無腦黑特文...
話說自己不知是走什麼運,明明民生東路是條富裕的康莊大道,
卻老是讓我在上頭遇到所有不美麗的厭遇。
眾所皆知平常下班後我總是憔悴又滄桑,台北街頭辣妹多如繁星,
為什麼老有不長眼的傢伙搞不清獵物應該在哪裡!
以前騎機車時被開高級房車的一路跟車要我自由報價;現在降級走路改遇到騎機車的沿路尾隨。
就當我最近心茫但眼不盲,半夜12點成排的停車格乏人問津,
最好還可以佯裝找車位來來回回在騎樓人行道三度逡巡。
"小姐可不可以跟你當朋友?"
不用了,當然不可以!
就算路燈沒有特別來個spotlight,
難道就看不出我臉上寫著謝絕打擾生人勿近......@#&$*%......
果然人衰的時候什麼鳥事都可以天外飛來一筆,
每回遇到這種不速之客都害我不得不戒慎緊張奔回家,然後繼續回到暴食的異色天堂。
如果我可以為了捐血在一星期內衝三公斤,那麼等週期結束搞不好有挑戰五字頭的潛力,
儘管娘親電話裡的叮嚀猶言在耳,這頭我已經吞掉一般小女生一星期的熱量。
這天殺的人生,就算我認了自己不是吃點心的料,也不必再用垃圾增加我的消化不良;
如果對的就是給不了,能不能也別再丟來莫名奇妙的選項。
No more surprise, just leave me alone.
- Aug 10 Mon 2009 02:54
Cross your heart

Cross your heart.
針尖打盹的溫柔向來不需任何盪氣迴腸的佐證。
那是拖曳著房子也要跛行到瀑布源頭的堅持,
是無聲勝有聲的精準。
終於還是看了這部電影。
命運就是這樣弔詭,曾經擦錯而過的部分到頭來竟還是陰錯陽差的自己找上門來,
這到底能不能稱作上天的一種幽默?
我迷戀放映廳裡的桃花源,燈光重新睜眼之前,所有美好的質地都在黑幕裡熠熠發亮。
然而現實生活中信任是永遠矛盾的課題,因為承諾的保鮮期往往只維持在誕生的那一瞬間,
或許就是自己執意護持它的美好,因此寧願不相信它的存在。
Up, up to the puzzle, to the adventure.
無論是幾萬英呎的高空,還是在滂沱大雨中不斷溶解的街道,
從來都沒有什麼比害怕更能輕易失去。
- Jul 23 Thu 2009 02:13
充其量是我的無所謂

困守在打破玻璃也逃不出的城市中
儘管從來不知道夏日最最深遠處有沒有光
但做為一場戲謔的表演 丟掉記憶丟掉方向感
每天每天 還是可以讓自己流入溪河線條裡
如同我們爭論過的那些詩句
三個滾翻之後必然往下墜落
反正再來一次我還是會跳
就像幼時每一回站上高空跳台 就沒有打階梯走下去過
因為白晝總是耀眼得讓一切失了焦
而混濁的黑夜又遍尋不著救贖的明礬
城市持續吞吐預言 行星持續旋轉或者碰撞 人們無法停止奔跑
然後我們只能重複分心 重複這一首歌 重複虛構向前翻滾的時間
玻璃杯沿指緣涔涔滲汗
指尖逆時針繞出一個又一個迴圈
杯觥交錯間斷裂的音節鏗鏘撞擊走索者失衡的可能
藏匿起來的灰色地帶 向那把遺失的鑰匙輕薄地笑了
- Jul 14 Tue 2009 19:37
飛蛾撲火的瞬間太美麗。

其實看完電影已經兩三天了。
那天散場後一個人走出中山堂,雖然已是當晚最後一場電影,但夜尚未深,馬路對岸還是滾得像一大鍋沸騰的雜燴。刻意順著人潮流入喧嘩目眩的西門町裡,也許只是讓自己多複習了些些曲終人散的涼度。隨著這幾年自己的影展片單越列越短,也越來越不奢求所謂驚喜的出現頻率,周六夜的 Aimée And Jaguar 大概是今年台北電影節意外的美麗句點吧。
不算什麼新鮮特殊的題材,納粹德軍與猶太人的歷史包袱早已注定了全片的氛圍與方向。
這樣的大環境下,劇中卑微的女孩們在日日夜夜恐懼傷痛包裹中踩著碎步大笑痛哭或者怒吼。無論是望不見盡頭的石磚街道,還是像漩渦般的綿長階梯,每一個與死神錯身的驚惶瞬間, 鞋根叩叩叩一步步踩向騷動不安的未知,然而未知總是好的,未知的存在切開了終點線,
由是會有Felice那句「永恆聽起來像墓誌銘,我要的是現在。現在!」
如果時間重來我們會不會做同樣的選擇,但生命永遠不給後悔遺憾再來一次的機會。
不知為何我覺得電影裡每個鏡頭都帶著痛,那樣連笑容與愛都帶著痛楚的分秒,讓一切真實得無以復加,卻又令人無法不逼視這種真實的存在感。
演員真的是整部片的亮點,Maria Schrader在電影裡自信勇敢又奔放的個性,在原該沉悶的故事背景裡顯得格外跳躍,除了劇末那段扣著菸對相機巧笑的畫面極具魅惑經典外, 初相識時對Lilly那種富侵略性的眼神,熱烈又絕對,All flirting is true. 哈實在叫人太難抗拒。
腦中揮之不去的是Felice在一個距離外盯著老家街道上熊熊燃燒的鋼琴的那個神情。
說不清的壓抑決絕。倘若烈焰可以一併燒去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與鬱結,是不是就會有一個可以大口呼吸昂首闊步的樂園。而最終她信仰了自己的信仰,自始至終。
愛情沒有如果,生命也沒有如果,
在那樣電光火石的瞬間,用力去追求所有值得美好的凶險,
是唯一確切存在過的證據。
- Jul 10 Fri 2009 03:18
米倉
事情開始於一個幼稚的賭。
第一次覺得冰雪聰明總算有點實質的好處,讓我得到天外飛來的啤酒暢飲。
本該當個清醒好國民的週間夜晚,因為東道主的嚴重睡眠障礙讓支票提前兌現,於是只好捨命陪酒鬼,夜赴師大一圓主人的比利時啤酒夢。
改裝搬遷後的米倉坐落在師大夜市的尾端。免不了初次造訪都要迷路一下的習慣,怪就怪那一帶向來巷弄曲折細瑣,門牌號碼都不愛安分對齊。想想莞爾,當初在那兒當地頭蛇時,其實攤開腦中地圖也全無地址門牌,純粹以物件標示物件;物件指引物件。只是隨時光流逝,如今再訪的觀光客已失去印象裡的優勢,只好安慰自己畢竟多了走訪尋覓的小小樂趣。
搬遷後的米倉跟Bistro O一樣,空間跟陳設都舒適太多。
既來之,當然得襯職地融入這所謂比利時啤酒夜,第一瓶的推薦口味草莓比想像中好喝,大概自己總難免把草莓與小女孩般的蜜糖聯想在一起,偏偏又很不愛甜膩膩的飲料,因此常使它成為選單裡無辜的遺珠。開瓶後的草莓酒有明顯的果香芬芳,可嘗起來卻順口不過甜膩,一改我對它先入為主的錯誤成見。
接下來的香蕉與百香果就跟想像差距不遠,恰如其分的香蕉跟恰如其分的百香果(真是廢話),我還挺愛百香果口味的酸度的,倒是對坐的主人對它有點適應不良就是了。
站成一排的酒瓶們其實很可愛,但我老是忘記拍照,勤勞的服務生就很有效率地清空桌上的瓶瓶罐罐了,是擔心不趕快收走會沒地方放嘛 = =!
夜深得太快人卻太清醒,過了末班捷運,時間壓力反正也不復存在。
凌晨兩點的師大小公園,跟十年前一樣的亮黃街燈,一樣團團聚集的人們,一樣滿地滾的啤酒罐,一樣限重30公斤的搖搖馬,一樣視規定於無物的頑劣成人......
然後我想自己上輩子一定是個神父,否則無從解釋大家喜歡對我告解這件事。
也許我臉上就寫著歡迎對我誠實之類的暗語,然後相識沒多久的朋友就自然而然會拋棄最初的偽裝,自己抖出些據說掩藏得很好的內幕。
這現象如此無解,也許得等我多蒐集幾個暗黑生物才能得到比較正確的經驗值跟解釋。
然而我禮貌乖巧的形象終究只能在標準好人身上才發揮得出來,所以儘管前車之鑑尚在眼前,
我還是毫無長進不知記取教訓地刻薄恥笑對方的膚淺與荒唐事蹟,
哎我幾時才能學會溫柔婉約含蓄這件事呢?
於是這個夜晚就結束在搖搖馬身上無聊的相互攻擊中,
好在東道主說自己覺得很自在,這樣我就沒有什麼可以愧疚的了。
- Jul 07 Tue 2009 02:10
隱藏版的意義
竟然被初識不久的朋友發現這個廢墟
「為什麼都不寫東西呢?」
「還是另有所在?」
我不是多窟的狡兔
況且萬年不變的ID即使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那
"為什麼不寫呢?"
"為什麼不寫呢?"
......
.....
....
...
..
.
認真思考這個累積了不知幾年被重複了不知幾次的問題
也許一開始的原因,是緣於對抄襲與解讀的抗拒吧
被抄襲讓人作噁
曾經每看到仿製品出現就令我再不願看見自己原來的文句一眼
被解讀則令人焦慮
面對未知的螢幕另一端,好像隨便什麼牢騷呻吟囈語都容易被過分解讀對號入座
彷彿是宿命一般,各種美好的期許與想像總在自己身上如影隨形。
苦悶的人類善於把古道熱腸的美德在別人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
天使沒有陰暗的權利。由是只能一再做戲,做戲給觀眾做戲給自己,
最終我們都模糊了戲裡戲外真實與虛擬的分野。
為了成就光明美好的期待,我只能把傾斜古怪彆扭的那部分打成薄薄一片封了口,
被迫騰出的空間長成巨大的罅隙
空洞的抑鬱在體內流竄出一次比一次嘈雜的迴聲
嘲弄回收匣裡不被瞭解也見不得天日的那些
而究竟還可以寫些什麼呢?
寫真心話容易讓自己變得透明,困窘得令人手足無措。
這樣反差又尷尬的本質,到不了地獄也不屬於天堂
久了,疏離便不再只是一種選擇。
刻意不寫真心話卻又讓書寫這項行為顯得愚蠢而荒謬
這座擁塞的城市裡,
荒謬的劇情已經太多太多了
隱藏版是條不歸路
為了誰而關為了誰而逃
我曾想過這樣閃躲到最後,最終我會放逐自己回到自言自語,或者不言不語
也許風象星座真的善於自我逃避
然後我就是幼稚地賭一口氣看自己的臨界可以邊緣到哪裡
或許嘗試在廢墟發聲是一種好的開始
趁感知尚在的此刻
去重新練習感受練習感動練習感傷
讓下次的麻痺期可以縮短一點
---
那個誰
雖然你一再嫌棄我這個版型過於陰暗死氣沉沉
但其實我自己挺愛的
我就是喜歡頭上長角又會刷油漆的天使
高舉長長的滾筒,滴落的漆墨漬開了所有故事的背景,讓我感覺一種被理解的親近
所以不會有什麼好賦詩詞的美麗新衣裳的
也許在我下次想要矇騙世人之前都不會有吧
- Jul 06 Mon 2009 23:45
貓與蝴蝶

說你自桃花源歸來。
Ⅰ‧
只因彼此間一朵等不著笑容的玫瑰
你竟把自己撲向眼裡過大的風雪
裂溼透的彩翼在此岸
縱
身
走了
我不及收拾溢出的霜
只啣回一張逆走的影子
Ⅱ‧
沒有鴿子沒有貝爾也沒有愛迪生的時候
我的季節仍是春天
食米飲水,隨太陽爬響琴鍵
黑的白的,踮下船歌躡上月光
酣夢一幅縮小的霧中風景
背窗蘸夕陽作畫,向電纜線練習飛行
保持潔癖,並在每一個舔理毛髮的當下
收聽彼岸天氣
Ⅲ‧
窗外晾著的
去年臘月你留下的翅膀始終沒乾
關於豢養與被豢養,撲蝶或者不撲蝶
當時橫飛的口沫自你去後,凝成
一座冬季
Ⅳ‧
擱下愛情的辯證
窗內窗外,一切都簡單不遜於瞌睡頸項的一隻貓蚤
瞇眼的時候,被涔涔的美麗涼醒
以為自己終於被豢養成一朵端莊的花
清潾潾嚇開在額前的溼汗裡。
好不好就讓笨拙的尾巴笨拙
懵懂的三月懵懂 就
一隻蝴蝶,
一隻貓。
Ⅴ‧
你說,你自桃花源歸來
如此正好。
昨個兒剛把陽光搔暖,鬚上曬開整掛北風
不過是些睏了的爭執,蟬聲一落
全吹成好聽的呼嚕
你出走的畫布都被空白保留
我沒聽過彼岸的雨季
這頭,也從未來過雪
2000/02/21
---
翻到很久以前的東西
幾天前才跟詩裡對話的另一個主角小聚
轉眼都要十年了 小男生成了大男生 帶著更更年輕的小女友說要給我瞧瞧
小酒館裡昏暗燈光的另一端 小女生內向得很有那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該有的青春該有的稚嫩該有的憂愁該有的寡言拘謹
我覺得很可愛
曾經的鬱結終會雲淡風輕
而有些東西 也許過去就這麼過去了
就像我覺得自己再也寫不出這種純潔乾淨的句子了呀
- Jul 04 Sat 2009 21:45
那些破碎的
--光亮的白晝
這些天體內的血球太過洶湧 喧鬧得令人難以在夜裡安然入睡
我只好狠狠吃了一星期的消夜做為交易
然後成功在燦爛的正午登上久違的白色車廂 讓細針精準扎入無辜的無名指尖
鮮紅的液滴便毫不猶豫地歌唱起來
而粗心的主人忘記加壓 主人總是擅長忘記很多事情
於是指尖得到一個淺紫色的胎記
按下去 知覺便真實起來了
--總是缺席的午後
朋友的朋友驚呼我的年齡 我為此不可遏抑地大笑了
因為盤坐地板乍看如一朵清純無害的小花
也許還得帶著美好的光圈 也許
所以假象永遠存在
儘管花了數千個日子跟所有帶意義的癮劃清距離
儘管總是叛逃篡寫一次又一次的機會與命運
人們始終只會相信他們想要相信的
--遊蕩的夜
你問我杯裡的液體是什麼
喔你是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喏
冰塊撞擊暗赭色漾著琥珀亮澤的糖漿 讓夜裡自娛的懸索可以高一點
再高一點
而後就可以踮著腳尖旋轉到夢境裡了
---
也許我不該再繼續倔降抗拒文字
否則終有一天會在感知的迷宮裡枯萎 親手扼死自己
- Mar 31 Mon 2008 23:55
荏苒過隙
你說這是我的標題我的寫照,
以篇幅顯眼的曾經喊話,
知道這令人無法假裝錯過,無法當它們是空白鍵隙乍洩的流沙。
大家都在催促我的文字。她,她,她,她。
這彷彿是我背過幾個轉身之後遺失的羽翼,曾經文句篇章是我之為我,呼之則出不假多求。然而多少次季節流轉,那些散軼在春夏秋冬的字彙終究也成指際清風,我轉頭不看不聽不想,大闊步把自己走進紅塵生活裡。既然斂翅也可以昂首站成地平線上的標誌,好強如我,如何需要綺麗的夢境裝飾旅程的行腳,如何需要風花雪月的語言餵養倔強的靈魂。
記憶太過深重,好的壞的甜的苦的。很多年前親近的學弟說我是用假裝欺瞞自己的老手,所謂行騙最高境界就是徹底忘記假裝之為假裝。因為徹底騙過自己,此後在乎不在乎都可以隨心所欲,喜怒悲歡都可以調配度量。究竟記憶這件事該對誰負責呢?也許是自己太過堅強又太過軟弱,於是不忍聽聞不忍記錄。我自聚光燈下叛逃。既然繳兌成卷的篇章難免負載眾人太多的解讀與期待,或者就讓這些交錯都成為無聲無影的瞬息。
從未質疑過自己個性裡積極正向的那一面,在那個破繭的春末之後,學習在不同的臂彎裡刻劃愛情,在每一段聚散裡梭織無可取代的故事。而我漸漸不再用文字描繪當下的美好快樂,如同不願頻頻回顧身後的酸苦辛澀。回憶傷人,即便沾墨的筆尖未落,那些經行的華美與破碎同樣難以腐朽。我們都被記憶銘刻,不同的城市街道,不同的角落巷弄,不同的天色月光卻有某些不變的心念思緒。不同的對象不同的交手戲,然感情移轉再移轉,是不是都逃離不了那一枚句號。
如果能把過往的語言壓成葉落的標本,
那麼所有過隙的荏苒也該能收藏成瓶裡的相思一顆。
一直以來你以無情自居,如同我總拿理性說嘴。但某些事實的真相卻是緊閉雙眼也無法以幻術取代。我封了筆卻抹不去記憶的扉頁;背轉過身卻闔不上心底的匣。總是義無反顧地鞭策自己向前疾行,卻無可避免地被那些絲絲縷縷的回憶所纏繞。那麼多細碎的曾經定格了每一片剪影,又絢爛又闃黯。於是我在摸索幸福的航程裡惶惑且不安,在寤寐之間不斷躍過笑容與淚痕,反覆重溫心動與心痛的轉瞬。
愛與不愛都不容易。這些年來我蒐集身旁每一段關於愛的虹影,盡可能要求自己要誠懇消化一切。感情有很多面向,我一直相信,所有揭露與未揭露的都同樣深厚且巨大。愛情太短遺忘太長,這些必然層疊覆刻的記憶長成我們身上不可逆的昨日,又追趕著繼續往前去。然後我只能相信這一分秒,告訴自己努力快樂努力悲傷,努力思念努力道別,努力馳騁努力靜默。
把須臾坐忘成永恆。
雖然我們早已學會不再說永遠。
- Jan 04 Thu 2007 00:00
Baby, happy birthday to you!
- Dec 11 Mon 2006 21:05
My foreign friends
隨著聖誕假期的接近,眼看著自己在語言學校的課程也將要告一段落。說實在話,對於這段時間的課程內容是多有意見的,不知道是國際學生們真的程度太差,還是那些富家千金子弟同學們太混,總之,回顧這段在語言學校上課的日子,絕大多數時候我都覺得好無聊喔!(sigh)
雖然我一直謹守著一個學生該有的基本堅持,認真完成每一份作業,準時出席每一堂課程,但某些時候,那過於簡單的上課內容還是令我忍不住分心神遊,往往腦袋在外踅了一趟回來後,發現同學們依然困在剛剛那篇閱讀練習裡。唉,雖說人總有虛榮心,但發生在此,可一點都不是令人開心的現象,因為顯而易見地並不是自己程度多好,只是因為分班過於粗略加上學生流動影響了班級素質,我只好不斷安慰自己這是對過往的複習,溫故為知新之基礎嘛。 -.-!
唯一讓人開心的收穫大概就是能藉此認識不同國家的朋友吧。我相信這是很多人上語言學校的共同感想,在這個短暫遇合的小小時空裡,不同國家不同種族不同年紀不同背景的人們相聚在一起,一同書寫一同學習,一同分享沒有負擔與利害關係的對話。就像來自四方迥異的線條,這個遇合點過後又將各自延伸至不同的方向,在這個每週都有新面孔來來去去的學校裡,誰又知道明天之後我們會各自開展出怎樣的道路與未來呢?
但至少,此刻是真實的。畫面留下或未留下的點點滴滴,都會成為記憶裡的收藏,記錄這些曾經與世界交軌的小小信息。
好啦,我承認發這篇札記純粹只是為了要貼照片而已......
My foreign friends, Marie and Kyoko, came from France and Japan.
- Dec 01 Fri 2006 23:59
Burrard Inlet
入冬的溫哥華鮮少能看到露臉的陽光,天亮得極晚,日落卻又來得太早,加上長如梅雨季節的陰雨天,這個冬季的印象至今幾乎都是濕漉漉的,差別只在落腳起步處是雨水或是雪水罷了。
下午坐在桌前敲鍵盤,忽然一抹夕陽斜斜射進落地窗來。我知道這難得的陽光也許至多維持十來分鐘吧,當下心念一動,抓起相機往Burrard Bridge去。幾天前的大雪日裡,我才很悲慘地從橋那頭走回來,那天一路急走,心中除了怨嘆自己誤上賊車外,腦細胞已被零下十度左右的空氣凍成空白一片,什麼風景也沒有看進眼裡。
趕著在夕陽消失前拍下四張照片,算是稍稍記錄了白雪溶盡前的幾格剪影。光線移走的速度和大橋上奔馳的汽車們一樣,四次快門之後,色澤已開始融進夜的墨色。
摁,幸好還捉到了些什麼。回家的路上,一面這樣想著,而橋上的風已經是冰點以上的暖度了。